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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汶川地震16名焦点人物:震后365天生命记录

作者:habao 来源: 日期:2020-8-10 13:42:17 人气: 标签:焦点人物 陈光标

  “瞧瞧,我用左手写的钱江晚报这四个字不错吧?”“可乐男孩”薛枭虽然失去了右手,却在众人的下不仅胖了许多,还更活跃了;

  “谢谢叔叔阿姨,这些大兵玩具实在太好玩了!”“娃娃”郎铮长高长帅了,兴奋地抱着我们给他带去的生日礼物,不停地;

  “娃娃们上课的地方,我得琢磨得一清二楚才行!”“最牛校长”叶志平现在不再担心学生们的应急能力,但新校区的安全设计却让他夜难成寐;

  “地震让我明白,要以的心,好好地过每一天。”被埋五天,在女儿的下获救的北川社保局长熊吉才如今特别感慨;

  “我会好好的。”“过好每一天。”“面对、接受、放下。”在灾区采访期间里,这是我们听到的最多的话。这样几乎相同的话,不时地由不同年纪不同身份的人说出来,只因为,他们共同经历了“512”。

  从成都到都江堰,从绵阳到北川,从德阳到彭州,从映秀到汶川……我们一寻找着那些因地震而被大家所熟知的面孔。而当我们接近他们时,又常常要屏住呼吸,小心地说,小心地问,深怕惊扰了他们内心的那份。

  一年过去,他们看起来已然平静,并且在试着学习坚强。他们于为他们的操心,于援建单位的热心,更感激于整个社会的爱心。正是这些,让他们变得勇敢和乐观。

  得到特许进入老北川的时候,特意选择了自己驾车缓缓地穿越。一半陷落至地下的碎裂县城,没有一点点生的气息,破败、而悲怆。而阳台上那些干枯的花盆,那些东倒西歪的“大酒店”“KTV”“咖啡馆”等残旧标识,却提醒着我们一年前这里也曾生机勃勃。许许多多曾经在此间快乐度日的人们,如今正静静地长眠于集体掩埋处。执意给我们当向导的北川中学老师,此刻早已泪流满面。

  可是,车开出北川,刘老师便转过头坚定地与我们说:“不用担心我。”他在地震中带领百余学生逃生,却永远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儿。

  采访本上记着凌乱的两行字:“23:55。到达汶川。阿坝师专工地。”犹记得彼时大雨滂沱,在随处可见的塌方和随时可能到来的泥石流的下,我们经历了十二个小时近乎的堵车(才140公里的程)。然而,一切的混乱情绪,却在看见援建工地那在雨中清晰闪耀的灯光的瞬间,都落定为两个字:希望。也正是这个刹那,我突然感了灾区执守坚强的支点。

  是的,希望。震后365个日夜,新生命、新爱人、新家庭、新朋友、新校区、新家园、新工作甚至新玩具,他们没有放弃过一丝希望。他们,虽然负载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却依旧在努力地划向另一个幸福的彼岸。(记者何黎/文潘良干/摄)

  一年前,在废墟中被埋了80个小时的薛枭,用一句“叔叔,我要喝可乐,要冰的”让全世界看到了中国人在大灾面前最朴实的乐观。一年后,失去了右臂的他,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与帮助,积极而乐观。

  和薛枭见面,是在成都市实验外国语学校(西区)一间专门用来给他补课的办公室里,当时正是午休时间。薛枭走进来,就冲我们笑,很腼腆,却很亲切。

  见到他之前,我们一直担心,被太多打扰的薛枭,或许会对记者有些反感。但事实上,整个采访过程中,由始至终,薛枭一直保持着微笑,真诚地回答我们的每一个问题。他说,自己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帮助,他发自内心地感谢每一个关心他的人。

  到新学校读书已经2个多月了,薛枭基本适应了这里的学习和生活,也交到了不少新朋友。地震后,由于接受治疗和参加各种社会活动,薛枭的功课落下了不少,再加上他从没上过纯英语教学的外语课,学校为此专门成立了教师小组给他开小灶,猛补英语,并督促他左手写字。薛枭说,刚开始用左手写字特别慢,碰上考试他就着急,现在快多了。“语文考试时,已经能做完所有的题目了,”说着,他还颇有兴致地在我们的采访本上练起了字。薛枭的字很工整,可他自己却不满意:“以前用右手写得才好呢,方方正正的!”说这话时,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失落。

  马上就要升高三了,薛枭说,其他科目他已经能和班上的同学一起上课,一起考试了,“就是英语还是得狠狠补补!”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久前,薛枭刚刚去了一趟美国,并得到美国佛罗里达州理工大学的承诺,只要他的英语成绩达到相应的托福水平,就可以录取他为该校的学生,并全额提供学金。而他的救命——志愿者陈岩也在积极联系有关方面,为薛枭争取免试就读大学的机会。薛枭说,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没想过的。“地震以后,我才发现,中国有那么多好心人,有那么多关心我帮助我的人,我想,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得多。”

  他说,自己现在的最大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特别是学好英语,争取每次测验都有进步。“我不会给自己定多远大的目标,”薛枭说,“超越自己就是回报大家了。”

  接受采访的时候,薛枭总不肯好好坐着,一会晃到窗边往外面瞧瞧,一会又去翻翻桌子上的课本,我们以为他觉得紧张,想劝他坐下,他却突然冒出一句:“刚吃完饭,不坐,越坐越胖了。”薛枭打趣地说,“512”地震带给他的最大改变就是长胖了好多,“主要是住院那阵子胖的,每天吃吃睡睡”。

  薛枭一直是个喜欢运动的男孩,打篮球是他的最爱,即使在失去了右臂之后。他说,现在每次回汉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旧同学打一场2对2半场篮球。他和他的拍档总是会赢,“可没有放水的哦,我们俩特有默契!”薛枭得意地说,可是很快,他的情绪又变得有些低落。他说,他想起以前的朋友了。在东汽中学读书时,到了周末,一群好朋友常常聚到一起,凑份子吃饭,而如今,曾经一起吃饭的好朋友,大部分都不在了。薛枭说,每次想起这些,他还是会难过。“现在活下来的,都成了特别好的朋友,我一回去,大家就聚在一起。”

  问起他今年“512”的打算,薛枭起初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想做,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高了音量:“啊,对了,要做伴童,要参加陈叔和姐的婚礼!”“陈叔”就是志愿者陈岩,薛枭正是他和国家救援队一起救出来的。而他口中的“姐”就是彭露,彭露的在地震中去世的表妹马正弋是薛枭的好朋友,薛枭一直跟着喊彭露“姐”。尽管辈份被叫得有点乱,但薛枭说,他已经把陈岩和彭露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薛枭说,他和其他几个被陈岩救出来的同学一起商量好了,要给救命准备一份神秘的结婚礼物。他悄悄告诉我们,他是几个同学里的电脑高手,所以被分配了一个最艰巨的任务——PS一张“陈叔”和“姐”的合成照片。“具体是啥样的,我先不告诉你们,到时候等着瞧吧!”薛枭还卖了个关子,小小的狡黠里却把我们的距离拉近。“我打心眼里希望他俩幸福。”薛枭说。(记者林/文潘良干/摄)

  虽然嗔怪着,可乐刘会心里是绝不会真的怪这种动物的,就在去年的大地震中,最后从都江堰荷花池市场边那幢倒塌的宿舍楼里救出来的,只有乐刘会一个人和另外一只同样幸运的猫。

  人们记住乐刘会,是因为当救援队员在废墟中发现她之后,恰好对救援过程进行了直播。当时记者让这个姑娘说几句话,本以为乐刘会会说快点把自己救出去之类的话语,可谁知道她却是轻松地笑着对外面的人们说:“我现在还活着,我很高兴。我希望大家不要为我担心,我在里面会我自己的。你们来救我,我很感谢你们!”

  地震发生时,乐刘会刚好端着一盆衣服要去洗澡。被压在废墟中之后,乐刘会很快就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我知道穿暖和一点肯定有好处。”

  救援过程中,乐刘会看到了脚边出现一丝亮光,她知道救命的机会终于来了,为了接近亮光,她甚至在废墟下的极端狭小的空间里还来了个180度的“掉头”:“我想光线射进来,我的求救声外面也就能听到了,我要靠近缝隙大声喊。”

  被救出来之后,乐刘会被送到了医院,可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吊完一瓶葡萄糖,她就在和医生商量了:“医生,我身上没什么伤,我先回去吧,把床位让给其他伤员。”

  “也许是我的姓,就决定了我是个乐观的人吧。”乐刘会继续笑笑,这样一次面前,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即便是我在医院里,最后见到了来找我的妈妈,我也没哭,我觉得自己还活着,是好事情啊。”

  说起自己现在的老公,当时的男朋友,乐刘会一脸幸福:“地震发生前,他刚在来给我送饭的上,地震发生后,他找了我好多天哦。”

  当得知乐刘会被救出来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爱人的身边,这对当时的恋人很快就决定了一件事情:结婚。原本两人打算在2009年的5月12日结婚,用来庆祝乐刘会的“”,后来家里人说,“512”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纪念,结婚,还是早早地放在春节吧。

  因此,乐刘会已经放弃了在都江堰的工作,住在婆婆家的农家小院里专心地当一个孕妇,在她和的小小房间里,挂着一张两个人的结婚照,整个布置洋溢着温暖和幸福。

  “每天,我都在绣十字绣,绣好之后可以挂起来,以后给宝宝看,告诉孩子这是当初妈妈带着他(她)一起做的。”说这些的时候,乐刘会的脸上不断微笑着。

  家里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只可惜乐刘会还不太会上网,说到这里,她倒是有点脸红了,“等我生下宝宝,电脑是一定要学会的,以后我还是要出去工作的,不会电脑怎么成啊。”

  说到以后的工作,乐刘会开始和记者聊起将来的打算:有机会的话就开个小店,卖衣服的,再辛苦也要赚点钱,为的就是能让宝宝有个好的生活……

  说着说着,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还并不大的肚子:“我现在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就想着宝宝能健康平安就好了。”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肚子里的宝宝要到10月底才会降生,可她和老公却已经起了无数个名字了,一个个都被,再一个个地想:“要不,你们帮我们想一个吧,没其他要求,就是要快乐点的。”(记者文/摄)

  坐在面前的她没有再穿,一套颜色亮丽的休闲装,头发随意地在脑后一扎,微微笑着。如果走在四川成都最繁华的春熙上,蒋敏就是一个普通而又普通的漂亮姑娘;而在地震发生之后,她,是中国最坚强的美丽女警。

  关于地震中蒋敏的故事,早已毋庸再细述,她在女儿、母亲等十个亲人遇难的情况下,依然坚守工作岗位,几次因为劳累过度晕厥……

  震后,她因为突出表现而多次受,不过,人们却并没有看到更多关于蒋敏的报道,因为她希望回到平静的工作中去,不希望再有太多的打扰。

  其实,蒋敏随后担任了彭州的,她的朋友曾和她开过玩笑,当官了哦。蒋敏笑笑,“。”

  虽然没有太多次数出现在上,可其实这一年来蒋敏都没有空闲过。虽然已经当了好几年,可的岗位,要学的东西就更多,要负责和承担的责任就更大。

  就在这次聚餐快到尾声的时候,蒋敏在说,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却没有什么工作上的电话来打扰的时候了。谁知道就在说完这话没多久,一个电话就从打了过来,第二天一早7点就要到所,又有新工作,“我们就是这么忙,都快一年了,也习惯了,就当减肥了。”已经很苗条的蒋敏自己也呵呵地乐起来。

  她所在的在城郊结合部,还辖着好几个大的制药厂,人口众多,工作繁忙。而且从去年开始,大事情就没有断过,开奥运会,必须治安稳定,哪怕是在成都彭州这个距离两千多公里的地方;随后,就是元旦和春节;接着,就到了今年春天,重庆发生了袭击哨兵的案件,而四川的也因此而更加忙碌。

  蒋敏说一开始有过,但真的只是偶尔,“我们这里是灾区,感人的事情太多了,那些了的才是真的英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工作做好,帮老百姓把事办好。”

  后来我有机会走进过蒋敏的办公室,简单整洁的桌子上,一块铭牌最引人瞩目,是一行正楷:“永远站在老百姓立场思考”。

  地震后的第一个春节,蒋敏是在婆家和丈夫、公婆还有亲戚一起度过的。当时堂嫂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一大家人,一桌根本坐不下。沙发上、床上都是人。

  睹物思人,堂嫂和蒋敏,同一年结婚,同一年生孩子。堂嫂的儿子是蒋敏的女儿睿睿的小哥哥。看着在地板上玩耍的小男孩,蒋敏悄悄哭了。

  曾经有在采访蒋敏的时候又说到了孩子的问题,本以为这是一个她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可蒋敏却已经显得很自然:“我真的会再要一个孩子,而且会对这个孩子说,你曾经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姐姐,叫睿睿。”

  蒋敏也对我说,其实现在真的想好好地休息一下,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和家里人好好地住几天,睡几天,安静几天:“我曾经很想当一个背包客,走遍各种地方,自在,放松,多好啊;要不,就当一个服装设计师,做好看的衣服出来,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啊……”说到这里,蒋敏看了一眼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的警帽,又一次笑了。

  十分钟后,我们见到了被誉为“映秀”的杨云青。58岁的杨云青脸上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沉重。和新老伴开了饭店,刚刚去过上海,映秀小学现在还是每天要去走走……相对于重提旧痛,老杨似乎更愿意与我们聊聊现在,他说,他现在更知道珍惜。

  “512震中饭店”也许是如今映秀板房饭店中最著名的一间。因为它就在驶入映秀的公边,也是离震中最近的一家饭店。它的知名,更是因为它的主人杨云青。停车吃饭的人,点菜之前都会不由得被几张大彩照先吸引了。照片说明是:“在杨云青和消防官兵的共同努力下,被困124小时的蒋雨航终于获救。”

  与浓烈的彩比,板房饭店却是极为简陋。七八张简易的板桌,还有几间搁着上下铺的板房,这便是“512震中饭店”的全部家当。生意不错,几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一个精明的中年女子在张罗着,一盘盘带着山野味的川菜接二连三地上了桌。杨云青憨厚地说:“今年2月12日开的这店。因为我和她都觉得,我们应该自力更生。人在阵地在,我们不可以靠人家的捐助过日子。”

  一场地震让杨云青失去了十位亲人,包括与他相濡以沫的结发之妻。他现在提到的她,就是在饭店里忙里忙外的这位大姐,大家都称之为刘阿姨,是去年11月份结识的。她是广安人,刚从阿坝州粮食局退休。单身多年的她,从电视上网上知道“映秀”杨云青,便认定他是个善良的人,值得信赖的人,于是打定主意要陪他走完另一段人生。说到这些,厚道的杨云青还颇有些羞涩。

  在我们聊天的当儿,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哧溜地爬进老杨怀里。老杨疼爱地搂住孩子:“我这小孙子,就是自个儿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刘阿姨走过来抱孩子:“爷爷有事,奶奶带你去买好吃的。”老杨看着新老伴抱着孙子走开,目光里满是爱意。

  陪我们一起进汶川的志愿者陈岩是杨云青的“哥们”,“咱们是震友!”陈岩搭着老杨的肩,乐呵地举起车钥匙,“我吃饭,老杨你帮我去挪一下车好不?”

  老杨嘟哝着:“这车我不一定搞得定啊。”但还是很老实地向陈岩的别克车走去。果然,鼓捣了半天,车子一动不动。陈岩大笑:“哈哈,老杨就是开吊车最行!”

  5月14日清晨,奔去映秀发电厂借来吊车,本是为了从已成废墟的家中刨出亲人遗体,见他们最后一面。但是,当听说映秀小学废墟现场还有生命迹象后,杨云青马上改变主意,开着吊车前往小学参与抢救,接着又转战镇上的其他营救点。他9天9夜几乎不眠不休,吊起一块又一块水泥板,他的满头黑发也就在那些日子全部变成了白色。在他和消防官兵的共同努力下,一条又一条的生命得以被。他们更创造了生命奇迹:救出了被困105小时的女孩尚婷和被困124小时的小伙子蒋雨航。

  “尚婷去年10月2日就从济南疗伤回来了。蒋雨航这小家伙,被上海消防总队特勤支队招走了,去年11月12日去的。我们都一直有联系。”对于这些曾经与他相连的人们,杨云青了解得一清二楚。而这,也将成为他余生的另一种牵挂。

  这一年让老杨挺乐乎的还有,因为抗震,他交上了包括陈岩在内的不少知心“震友”。他去了山东、上海、贵州等地,都是“震友”们邀请的。“不少消防官兵,当时都是戴着头盔和口罩,根本无法看清,再加上当时嗓子都嘶哑,我们都是势的,所以我根本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可是他们说,他们都认得我!”老杨说起这些特别得意,“上海消防总队的官兵们还说要集资送我一台吊车,我说不要,要送就送咱们映秀镇一辆消防车吧。3月份,这消防车已经停在镇上了,我看着,心里特别踏实!”(记者何黎/文潘良干/摄)

  天气的升温让叶志平很着急,只恨不能让新校园在瞬间拔地而起,好让他的娃娃们都能舒适地读书。

  打听了许久,我们最终决定弃车而行,沿着一条泥泞小道走进去,才找到这所因“最牛的校长叶志平”而闻名天下的桑枣中学。在已变为危房的学校原址对面,搭就了一片桑枣中学板房学校。板房学校占地很小,走个来回也只需要一两分钟,但就在这巴掌大的地儿,却容纳着34个教室,2500余名师生。每个教室满满当当地坐着七八十个孩子,因为天热,个个都脸红红的,还有不少孩子拿着本子在扇风。

  “地震那会儿,我从绵阳疯了一般地赶回来,他们一个都没事!我高兴得无法相信,急忙让主任又点一遍人数,没错!我当场哭了起来,对大伙儿说,每人发一瓶啤酒庆祝!”当时,他看到的情景是:学校外的房子百分之百受损,学校里的八栋教学楼部分坍塌,全部成为危楼,他最担心的实验教学楼,没有塌。而他的娃娃们,紧紧地挨着站在操场上,老师们站在最外圈。仅仅用了1分36秒,全校名师生即从不同的教学楼和不同的教室全部冲到操场,以班级为组织站好,无一伤亡……要知道,学校所在的安县紧临着地震最为惨烈的北川!

  因为没有学生伤亡,起初桑枣中学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几天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记者发现了这个奇迹,更发现了创造这个奇迹的叶志平。他的故事被一点点地挖掘出来:从1997年起,多次四处讨钱将学校一栋没有验收的教学楼加固,地震发生时这座教学楼没有垮塌,700多名学生全部平安疏散;2005年起,他近乎偏执地每学期在全校组织一次紧急疏散演习,让师生们习惯了在狭小的校园里如何有序迅速地逃生。

  叶志平因此被尊为英雄。但如今谈起这些,性情直率的叶志平却哈哈一笑,说:“我是纯属歪打正着!”

  这绝对是一位老教育工作者的谦卑之辞。在桑枣中学师生们的眼里,叶校长就好比一只张着大翅的老鹰,只想为雏鹰的长成挡尽风雨。

  近几个月,他非常非常地忙。忙于思考和参与新校舍的建设。其实作为“交钥匙”工程,他完全可以坐等新楼建成,坦然验房收房就成。可是他是叶志平,他做不到让自己不去管不去想这事儿。我们在板房学校见到他时,他刚气喘吁吁地为新学校变电工程的事又奔了一下午回来。

  “娃娃们将来读书生活的地方,不好好操心怎么行。”叶志平率直地说,“设计单位的第一张图纸我一看就否定了。太豪华了。虽然建学校的钱是别人捐的,但不能拿别人的钱不当钱啊。我一直主张,安全是第一位,节俭是第二位。”

  经过上百次推敲的新校园效果图如今摆在他的办公室,是他的心头新爱。说着说着,他就忍不住站起来一处一处地点给我们看:“这是教学楼,这是实验楼,这是学生宿舍楼……原来方案中的玻璃幕墙也被我改为直接用涂料刷外墙了,玻璃幕墙亮晶晶的虽然漂亮,但既费钱又不安全。走廊外的栏杆也改用不锈钢管焊接,这样一旦再发生地震等事故,一排排的栏杆扶手不会再倒下去砸到人。”

  诸如此类的细节,叶志平日日夜夜都在琢磨,不断地推敲,不断地翻新,想追求万无一失。他还和学校教师集体合计了几项校园建筑安全要素。第一项是拓宽走道楼梯,桑枣中学将来的楼道将达到2.2~2.3米。第二项是一定要有完备的应急照。第三是在新校园的教学楼之间划出一块区域,涂上黄颜色,设置为紧急避难场。此外,新的学校将有两个并排着的校门,一个专门进,一个只能出,这样的设计是为了一旦有特殊情况,消防车和救护车能在校园内畅通无阻。

  “最近我还一直在想,建筑公司请监理公司监督建筑质量,但监理公司由谁监督呢?所以,为了新建后的学校建筑质量,我想新学校我还要亲自监理。”叶志平非常认真地说,“因为,让孩子们在最安全的地方学习,这是我的理想。”

  问叶校长,“512”打算怎么过?他憨厚地嘿嘿笑道:“我么,肯定又是给孩子们来一场消防演习。这一次,我准备请消防大队配合,将消防车开进我们的板房学校来,正儿八经地演习一回!”(记者何黎/文 潘良干 /摄)

  这个老家在浙江东阳湖心塘村,地震前后一直担任北川副县长的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实在太多事情了,重建一个新北川,忙啊。”

  “这就说明我当时没在北川。要在北川的话,车子肯定已经被石头砸了。”徐长法告诉我,那一天,他正在绵阳开会。一阵极其剧烈的摇晃之后,他知道地震了;再拨北川的各种联系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他知道出大事了。

  随即,徐长法叫司机开车往北川赶。可马上都是人,车也开不快,而且从绵阳通过安昌镇再进北川的公,也严重,比房子还大的石头砸在上。

  徐长法终于在半夜之前走到了北川的擂鼓镇,之后又走到任家坪,距离县城只有几公里的距离了,可彻底的道挡住了他最后的步子。

  “就地抢险。”徐长法在擂鼓镇忙碌开来,“当时我这个副县长是那里官最大的,既然这样,就得有表率的样子,老百姓都看着呢。”

  第二天天一亮,从任家坪的高处,徐长法眺望前一个晚上一片的北川,“我看了一眼,就知道北川不行了,全毁了。”

  接着,上边的任务也下来了,徐长法就负责擂鼓镇这一块,那里后来成了物资、人员进出北川的要道,徐长法几天几夜才睡一两个小时,忙着把擂鼓当地人的生活安排好,把北川的伤员抢出来,把各种大型车辆送进去……

  过了好几天,徐长法才得到北川损失的基本情况:“我们县驻地曲山镇城区面积0.7平方公里,在地震过后,老县城80%、新县城60%以上建筑垮塌,无一楼体可以继续居用……”

  虽然他的别克和其他县领导的越野车车型不同,可相同的是,车子的后备箱里都有两套被褥,一套他的,一套司机的。两个人,一辆车,天天在下面乡镇村子里跑,晚了,就直接找个帐篷睡下。

  地震中,北川一个副县长遇难,还有好几个受伤住院,可工作却不能停,大家都只能超负荷地工作,“习惯了,连着几天睡不好是常有的事。和遇难的相比,我们这些又算什么。”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徐长法“练”成了每天只要睡很少时间却依然可以保持旺盛精力的本事。就在接受我们采访的那天,他是早上六点多起来的,只睡了五个小时,忙碌了一个上午,中午和我们见个面,下午还要接待国家两个部委的人,晚上还要再去绵阳开会……

  如今的徐长法管的事情越来越多,新北川的重建、招商引资、工业……这个上世纪八十年代从大学电子工程系毕业的高材生如今开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为重建找项目,找资金。在当北川副县长之前,他曾是绵阳驻上海办事处的副主任,也认识一些人,这也都成了他的宝贵资源。

  和我们坐了不到20分钟,电话就找上门来了,徐长法只能拔腿就走。没走几步,却又被找他办事签字的人拉住,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打开的车门边开始商量……

  “现在啊,现在就希望着新北川建好了,我能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睡几天,什么都不想。”说完,他朝我们挥挥手,钻进了车里。

  本来我们还想问问他有关于县里干部心理状况的问题,可面对这样一个忙碌到陀螺一样,承受力也许已到极限的人,又怎么能问得出口。

  车子旋风一样开了出去,对于徐长法来说,一个无比忙碌的下午又开始了……(记者 文/摄)

  那时候,作为红岩中心小学老师的周汝兰正轮到给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们上课。房屋强烈颤抖起来,这些4到6岁的孩子全都大哭起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往门外跑,快!”意识到发生地震的周汝兰惊慌得大吼,她抓起两个学生就向门口冲:“我几乎是把两个孩子扔出教室的。”随后,她又折回来,一脚踹开后门,左手提一个,右手抓一个往外跑。

  短短十几秒里,房子摇得越来越厉害,教室屋顶的瓦片在周汝兰头上哗哗作响。她又冲进教室,看见三个孩子居然睡眼惺忪。急红眼的她奋力摇醒睡觉的学生,又抓了两个学生朝外跑。

  当大多数孩子已经成功转移到操场上时,整个红岩镇已是地动山摇!房屋坍塌声不绝于耳。可周汝兰却隐约看到烟尘之中的教室里还有三个小孩子趴在课桌上哭泣,她又一次冲了进去……

  最后,周汝兰双脚发软地站在操场清点人数。“52个?不是54个吗?”这个34岁的老师都快哭了,她什么都没想,第四次冲进教室……

  a型血人的性格

  “周老师,快出来,今天有两个学生请假了!”直到这个大班的班主任老师赶来,周汝兰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少了两个人

  那天地震发生后过了好几个小时,彭州的手机通讯还是断断续续,可周汝兰终于收到一条短消息,老公发来的,短短两个字:“咋样?”

  这条短消息至今保存在周汝兰的手机里,“看了这条短消息,我就知里人没事,我当时又流眼泪了。”

  直到把学生们都一个个送回家,周汝兰晚上才回到彭州的家。走到小区门口,女儿何玲宇一下就扑了上来,抱着不放。

  “女儿已经十来岁了,已经是小学六年级了,很久都没这么抱过我了哦。”周汝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记忆犹新。母女两人抱着就开始流眼泪。

  时间不长的采访中,这似乎已经是周汝兰第三次说到流泪了。她也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啊我真不是个什么坚强的人,胆子也不大,你看看我哭了多少次啊。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当时怎么就那么大胆子,什么都不顾呢?”

  后来,和所有的彭州人一样,周汝兰白天继续去学校,和男老师一样冒着进入已成危房的教室里把钢琴搬出来,晚上就回家,住在帐篷里。

  直到有一天,周汝兰突然接到一个通知,写一份自己在地震中的事迹汇报。她大着胆子进了自家的楼房,在电脑前赶快写了一份匆匆出来,送到市教育局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是全国的抗震模范,要去做报告了。

  新的办公室就在幼儿园大班的教室的前面。已成危房的这一排教室很快就拆除了,周汝兰很多天都站在走廊上,看着教室一点点消失,“我无数次想,如果教室当时真的倒了,会怎么样?我的女儿该怎么样?”

  “我真的不是英雄,做这些,也许就因为我是一个教了16年书的老师吧。”她这么对我说,身边,是一声声在喊她“周老师”的可爱孩子们。(记者文/摄)

  距离大地震一年以后,我们在和他相处的半天时间里,还是几次看到泪水悄悄滑出他的眼眶,但他却总是说:“一切都会好的,我会没事的。”像是让我们宽心,也像是给自己的鼓励。

  去北川中学采访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学校食堂人声鼎沸,却不见。有熟悉他的老师说,去宿舍找找吧。上,一个穿着件不太合身的长虹广告衫的中年男人跟我们打招呼,他就是。和电话里低沉的声音给人的印象不同,见到我们时,的脸上挂着微笑。

  的宿舍在教师宿舍楼的一楼,很暗,不到10个平方米。刚进房间就看到一个小台子摆着个电饭锅,锅里煮粥,蒸馒头,说,这是他今天的午餐。“学校的食堂吃一顿要3.5元,自己做稀饭馒头能省下不少,”自从广东来的记者送了这个电饭锅给他,他很少去食堂吃饭了。

  的故事,总是要从一年前说起。回忆的时候,他的脸上也不再有笑容。去年5月12日,发生地震时,和学校团委蹇绍奇正带着两个班100多个孩子在县委礼堂参加活动。礼堂突然摇晃起来时,意识到发生了地震,他立刻大声叫学生不要乱跑。“县委礼堂的椅子离地较高,我就让他们就地蹲进结实的铁椅子下面,千万不要乱动。”的决定是正确的,当沉重坚硬的横梁和砖头水泥雨点般向下砸时,结实的铁椅子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地震暂时过去后,所有孩子都安全地跑出了县委礼堂。

  “走出礼堂才发现整个县城几乎都毁了,”说,“我当时就想,学校恐怕也出事了,就带着学生赶紧往学校方向跑。”他将学生分成5人一组,让他们相互照应,自己则充当先锋。由于一上余震不断,山上不断有石头落下,原本30分钟的程,他们走了足足5个小时。回到学校,惊呆了,7层的教学楼已成了一片废墟,他立即与其他幸存的教职员工投入到救援之中。同事告诉他,他最疼爱的女儿也被埋在了教学楼的废墟里。是初三(1)班的班长,品学兼优,一直是的自豪。一开始,他在废墟外喊女儿的名字还有回应,但就是没办法将女儿救出来。5月14日,女儿被挖了出来,但身体已经冰冷。

  “512”地震,不仅夺走了女儿,也让原本经济条件还不错的一家陷入了拮据。前些年,家里买了房,妻子在学校门口开了个小卖部,为此跟亲戚朋友借了六七万块钱。而如今,小卖部在地震过后什么也没留下,妻子也没了工作,而房子更是在后来的“924”泥石流中被永远地埋在了地下。

  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越是这个时候,别人也越不容易,我们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每个月,会从1400元的工资里拿600元出来还债。的妹妹、妹夫也在地震中遇难了,两个外甥女由妹夫的亲戚照顾,每月还会拿400元来资助两个孩子读书。他说,两个孩子成绩都好,很要强,多少也该帮点忙的。但是,这样一来,夫妇俩每月自己开销的钱就只剩下400元。

  去年地震过后,因为腿部受伤在医院一直住到5月28日。出院后,老北川已经封城,直到6月下旬,他才被获准进城取东西。在没膝的泥浆里,他唯一取出来的,是一本女儿的相册。抚摸着这本相册,和里面一张张后来重新翻拍冲洗的照片,眼圈又一次红了。他说,想起女儿的时候就会失眠。

  是教的,除了上课时间,就在家看电视新闻备课。“以前还能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查查资料,现在电脑也埋在废墟里了。”说,现在他仍然尽量让自己忙一点,这样心里的难过也会少一点。“我最怕放假。和学生在一起,能让我不老想着自己的事。”记得他养好伤回到学校的时候,他带着逃生出来的一百多个学生都涌向他,叫他“爸爸”。而今,对于这些孩子,有着尤其特殊的感情。

  去年8月,43岁的和40岁的妻子想到了再要一个孩子。10月初,妻子查出了身孕,夫妻俩当时很高兴,认为这是赐给他们的礼物。然而,到了11月,天气越来越冷,家里的被子不够厚,妻子感冒了,这直接导致了胎儿的流产。第二次失去孩子的打击,让夫妇一度想到了死。“是想到我还有很多应尽的责任,才活下来的。”说,现在妻子还在养身体,“想再要一个孩子。”但因为经济条件不好,妻子和一样,一日三餐只是稀饭馒头,“最近亲戚送了点鸡蛋,她每天就再吃个鸡蛋补充营养”。

  准备告别时,听说我们自己驾车进老北川,主动提出给我们带。想到那里难免会令他触景伤情,我们犹豫了。但是却执意说:“这个忙,我帮得上。”这天,陪了我们一整个下午,在北川中学的遗址前,他又一次落泪了。告别时,我们不知怎样给他安慰,他却又一次微笑着对我们说:“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好好过的。”(记者林/文 潘良干/摄)

  熊吉才,43岁,北川县社会保障局局长,去年“512”地震的时候,他正要去上班,只差几步就能跨出宿舍楼大门,然而就是这几步之差,让他在6层楼的废墟最底下被埋了整整125个小时。他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女儿的和泪水,了已接到撤离命令的救援官兵,在官兵们的最后努力中,熊吉才获救了,他也成为了北川县城里最后一批被救出来的幸存者。

  熊吉才的故事,最初是志愿者陈岩讲给我们听的。和灾区许多其他被采访者一样,熊吉才也总是在说感谢,感谢关心帮助灾区的全国人民,感谢营救他的官兵,还有,感谢他最亲爱的女儿。

  A:希望所有受到创伤的人能尽快好起来,拿出信心,勇敢面对和克服困难,也希望参与去年地震救援的官兵身体健康,永远幸福。

  地震发生后,熊吉才失去了知觉。等他醒来时,四周一团漆黑,一片死寂。“手表还在走,手机也在兜里,”熊吉才利用手机的灯光,看了看时间,已经傍晚6点多了。他动了动手脚,身体并无大碍。然后,为了节约最后一点电,他关了手机,开始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体力的不断透支,熊吉才觉得自己离生还的希望越来越遥远。他打开了手机,当时已经是5月16日的凌晨,他决定在手机里写点什么,“这样即使我死了,也许还有人能找到这个手机,把里面的话给我女儿看”。熊吉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14岁的女儿熊枭,她当时正在绵阳外国语学校读初二。“绵阳是大城市,”熊吉才说,“我当时就想,女儿生命应该不会有,但要是我们没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啊!”想着这些,熊吉才在手机中留下了这样的“遗言”:“孩子,如果爸爸妈妈走了,你要坚强,努力学习,做一个有用的人。爸爸的工资卡密码是×××。”

  就在熊吉才写下“遗言”后不久,生的希望也悄悄了他。16日早晨,他听到了废墟外头有搬动砖石的声音,于是他开始呼救。外面的声音远了,他就停下来节省体力,声音近了,他就一边呼救一边敲打身边的砖石发出声音。当天下午,江苏省消防总队的官兵通过生命探测仪发现了他。

  救援官兵发现废墟下有生命迹象的时候,熊吉才的女儿熊枭为了寻找父亲,已独自从绵阳徒步走到北川,此刻正赶到了废墟边。她,废墟下活着的就是她的父亲。“叔叔,我的爸爸还在里面,他真的活着……救救他吧!”女孩找到现场肩章上星星最多的牛跃光大校,他是江苏省消防总队的总队长。“后来女儿跟我说,她知道了妈妈已经不在了的消息以后,就拼了命地进来(北川)找我,可能是心灵吧,她一直相信我不会死。”熊吉才说。

  由于熊吉才被埋在6层楼的废墟的最下面,施救难度很大。救援人员从废墟的中间部位进入,打了一个洞,准备慢慢挪开压在他身上的石板。而熊枭一直守在废墟边,给父亲送些食物和水,一边说线日下午,就在救援出现进展的时候,救援现场的所有队伍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上游堰塞湖有溃堤,必须紧急撤离!”但熊枭不走,任别人拉她拽她,她就是坐在地上哭着不肯走。她对即将撤离的消防官兵说:“叔叔你们走吧,我留下来陪爸爸,洪水退了你们再来救我们。”女孩已经没了妈妈,为了不让她成为孤儿,就在那一刻,牛跃光被女孩了,他带着身边十几名官兵留了下来做最后的努力。

  一年过去了,熊吉才说,他与救命牛跃光大校还有其他江苏省消防官兵都保持着联系,“他们一直都很关心我们,给了我们很多帮助”。

  现在,熊吉才工作的北川县社会保障局搬到了安昌镇,而女儿熊枭还在绵阳读书,快中考了,学业很紧张。他每个周末会去绵阳见女儿一面,平时就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里。

  熊吉才告诉我们,一场大地震让他改变了很多,让他不再看重名利,他说:“总觉得自己欠别人的太多,我们得到了全国人民太多的关爱,现在我能做的,也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完成好每一项工作,来回报人民,回报国家。”(记者林/文杨晓轩/摄)

  贾正娇是不幸的,地震发生后,她被10多米厚的废墟掩埋,预制板压在左手上,木头横抵在脸上,右腿蜷缩在胸前,身体卡在石头缝里……

  参加抢险的两位浙江地震局的专家石树中和叶建青当时就在现场,他们很快就发现,经过救援的挖掘和余震的不断震动,贾正娇身上的废墟有可能彻底坍塌下来,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两位博士迅速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先利用起重机车稳定住整个废墟结构,再对贾正娇身上的石块逐一进行稳固,然后重新挖出一个工作面,加快抢救进度。

  其实,地震发生后的第二天是贾正娇的生日。“我现在还记得,当他们知道是我的生日时,就不断给我唱生日快乐歌,当我终于被成功救出的时候,那些忙碌了好久的叔叔们,又一起大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一年过去了,我还记得那些歌声。”

  随后,重伤的她被迅速送进医院,多次手术,直到去年11月才从华西医院出院回了彭州老家休养。如今,除了因为腿神损,贾正娇的左腿还没有力气,还要借助拐杖之外,她头部的严重伤口已经痊愈。

  就在今年2月份,浙江地震局的叶建青和石树中还特地重返彭州,又去看望了贾正娇,并且还专门送上了一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

  这个珍贵的礼物,贾正娇一直好好保存着。彭州的老家是上不了网的,不过,现在贾正娇到成都工作了。

  就在今年的4月13日,在当时救援她的成都某部的牵线搭桥之下,贾正娇在一家部队疗养院里找到了工作:“我的运气真好,有这么多好心人一直在帮助着我。”

  现在,贾正娇的工作就是为疗养院里的老同志服务,照顾他们饮食起居,对于这份工作,贾正娇显得非常开心:“吃住都在院里,寝室里的小姐妹都是军人,不过她们都对我很好,都会陪我说说话。”

  而且,疗养院里还给作为工作人员的贾正娇开了个“特例”,在她空闲的时候,允许去健身保健室去骑自行车:“因为医生就说过,这样对我的腿的恢复很有好处。”

  遇到双休日,即便是腿不方便,贾正娇也总要辗转坐车回到彭州的老家,因为那里有她的哥哥嫂嫂,还不到一岁的小侄子。

  一边和小侄子玩耍着,贾正娇一边笑着说,我们家,不光我这条命是大家救回来的,小孩子的命也是哦。原来,就在地震发生后不久,她的嫂子临盆了,而且情况非常危急,最后是派了直升飞机把贾正娇的嫂子直接运到成都,在成都的医院里才顺利生下宝宝的。

  和贾正娇聊着,我能一直感受到她对未来的那种信心,也许因为头上的伤痕,腿部的不便,这种信心还不是那么强烈,可贾正娇始终知道,现在,她在一天比一天恢复地好,她走,一天比一天更“顺利”。(记者 文/摄)

  袁海忠是平湖人,他开在四川成都的这个印务公司很有些特别,里面甚至有鱼塘、网球场等一片很大的休闲场所,这片地方成为去年“5.12”之后搭帐篷的最好场所。

  一年后的如今,他时常坐在公司的长廊下喝茶,眼前的网球场上,去年搭帐篷的痕迹早已没有,所有的鱼都被捞出来煮了吃掉的那几方观赏鱼塘也重新投入了鱼苗,一切都重新归于平静。可袁海忠心里却知道,虽然已经做了许多,可他要为地震后的灾区做的事情还有更多。

  那个下午,当正准备去喝茶的袁海忠开的奥迪在马上一阵剧烈摇晃之后,这个湖州师专地理专业的毕业生知道地震了。

  把车开回公司之后,袁海忠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仅剩的几部还能用的长途电话,让所有员工挨个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或者询问家里的情况——那时候,手机早已打不通了。

  袁海忠也打了几个电话,是打回湖州老家的,意思只有一个,马上买帐篷,有多少买多少,第一时间运到四川来,“说实话我那时还不知道地震有多严重,但我的感觉肯定不小,帐篷是一定需要的。”

  随后,作为四川省浙江商会的常务副会长,袁海忠开始忙碌着救灾了,别说去茶馆里悠闲地喝茶,就是坐下来休息休息喝口茶水的时间都没有了。找寻一个已经联络不上的浙江旅游团,整理浙商的人员损失情况,筹集大量的物资送进灾区……

  到了5月14日,袁海忠就已经带着价值20多万元的干粮、水和药品,在都江堰开设了临时救助站,救助从汶川和映秀镇方向撤离出来的群众。

  “有个场景我始终记得很清楚,都江堰市区走过来一对中年的夫妇,想问我们要点干粮吃,我犹豫了很久,最后点了点挂的汶川灾民救助点,这对夫妻转身就走了。他们也知道,汶川的人更需要这些粮食和水。看到他们的背影,我就在想,无论如何都要尽可能来帮助所有人。”袁海忠回忆着当时的一切,唏嘘不已。

  后来,袁海忠就曾经煮了三大桶红烧肉,再拉上好几筐熟鸡蛋赶到都江堰胥家小学,送给学校的孩子。三大桶红烧肉拉到,那里都沸腾了。地震之后还能在此闻到香喷喷的肉味,该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在现场,袁海忠掏出身上的所有现金,给每个孩子手里塞上一百元。后来,当地的小孩子都赶了过来,有人要去阻拦,袁海忠说:“别拦了,只要不是拿两次,有多少孩子我给多少……”

  袁海忠心中有个大致的数字,到现在他个人和所在的公司已经捐了接近300万元了,按照公司的一个决议,在2009年还有150万元的现金要捐出去。

  这钱要怎么捐,成了袁海忠现在想的一个问题了:“当初是救灾,都想着怎么样救急;现在是重建,怎么样让钱花得更有价值,这里面还是有学问。”

  就在去年的秋天,袁海忠和李连杰见了一面,聊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说知道该怎么帮助川人重建了:“授之与鱼,不如授之与渔。”

  袁海忠原来在都江堰的红口乡收购了一个酒店,距离受灾极重的映秀镇,大约只有8公里,在地震中酒店也倒了两幢房子,伤了2个正在前期筹备开业的员工。

  震后,袁海忠不仅没有撤资,而且重新投入2000万元,准备将酒店建成青砖青瓦的休闲山庄。更重要的是,袁海忠选了三个受灾严重的村子,给每家每户都送上一些鸡、鸭、羊的种苗,让这些农户养大,他再按照市场价收购:“有了这些家畜,老百姓会觉得地震之后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这也是条赚钱的,能让他们用自己的辛苦来获得收入。”

  现在,袁海忠在忙着另外一件事情,他已经和成都的市政园林谈好了,今后将供应绿化树种。这些树种哪里来呢?他用150万元资金中的一部分去买树苗,再找一个受灾严重的山区乡镇的农民去种,最后树苗养大卖到了钱,种树的农民按照他们付出的劳动拿工资,所得的利润一部分反馈给乡镇建学校卫生院,其他的再找新项目滚动开发:“我自己不会从中拿一分钱,绝对不,人格。”

  说话一直慢悠悠的袁海忠说到这里,语气严肃了许多,因为他知道重建这件事情的分量。(记者 /文 胡之勇 /摄)

  汶川街头。“危”字写在大多数沿街的楼房上,一条条倾斜而深刻的裂纹,地爬在墙体上。沿街各式琳琅的招牌下,大多是紧紧关闭着的卷闸门。上的人很少,偶尔经过一群人,看起来像是匆匆而至的援建者。空地上,依旧扎着大大的帐篷,有人在生煤炉,几只寂寞的鸟在一旁飞飞落落。

  差点拿她的出现当成是。这个38岁的女人,烫着时尚的小波纹发式,穿着精致的金色中袖皮衣、黑色短裙,踩着高跟鞋,在街口摇曳着向我们招手。我心中暗笑,毕竟是浙江女人。

  这个来自浙江丽水的靓丽女子,正是地震时身处汶川的少数几名浙商之一——浙丽水电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李旭芬。地震后整整五天,整个四川浙江商会都在为她牵肠挂肚,默默。“和交通通讯都阻隔,他们都以为我遇难了。”

  地震发生的当时,李旭芬带着妹妹正在绵篪镇与镇长谈事。“我们立即往空旷的马方向跑,快到公的时候突然迎面排山倒海似的扑来巨浪,就像我们平时在电影里看到的爆炸后的蘑菇云一样。我们进退两难,我抱着妹妹地等待着死神的。”

  发现自己幸存之后,李旭芬便与众人一起开始了救人与排除险情,然后接受镇的安排开车带人去了解情况,结果整夜被塌方堵在上。“雨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我们的车在余震中不断地摇晃,对岸的山上滚落的石头不断地闪起火星,传来轰轰的巨响声。我们更害怕塌方形成堰塞湖,不时地下车去看水涨了没有。那一夜,恐惧如影随行。”

  印象更深的是第三天,因为实在太担心电站工地与工人,李旭芬借了一辆自行车,硬着头皮独自上了。她几乎是连骑带跌,骑不了的地方就用肩扛着车前行。“上塌方接二连三,不少小车和人都深深地陷在其中,。”更令人害怕的是进入一条1560米长的隧道时候。“里面漆黑一片。余震来的时候隧道里的声音特别的恐怖,还要当心洞口被埋的风险。这种忐忑的滋味我将难忘!”千辛万苦之后,她终于见到了她的工人们,令她十分庆幸的是,虽然工程遭损严重,但除了一名工人遇难外,其余百余工人都安好无恙。她接着上,一惊险地到达汶川,在找到跟随她进川的父母亲,一家人抱头痛哭。

  第四天,电话突然通了!李旭芬这才知道,在江苏经商的先生早已赶到成都,焦急无比的他,已在徒步往汶川行进,但被堵在塌方处。而女儿就读四年级的江苏扬州新东方外国语学校听说她妈妈在汶川,整整四天来都切断了学校的闭电视。说起这些,李旭芬泪眼婆娑。

  今年,已是她守候在汶川的第五个年头。2004年,经商十余年的她一头扎进汶川做水电,是因为偶然听说这个西部开发项目很有前途。怀着做大事业的梦想,她告别丈夫女儿,毅然进川。然而此去万千,其间,三位当年与她一起进汶川的合作股东都弃她而去,只留下她一个弱女子苦苦坚守,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前后一共投入了三千多万元吧。本来只等着2008年9月水电站可以发电产生效益了,谁知一场地震……”水电站的四千米隧洞横穿两个地震带,幸好隧洞按七级抗震标准建设没有垮塌,但是泥生流带来的次生危害,还是给项目带来极大损失。“我又陆续投入一千多万元用于抢修。今年二月,项目终于重新开工了。我相信,很快我们就可以发电了。”

  她不动声色地讲着这一切。我们却在泥石流、抢通道、次生危害、修复隧洞这些字眼间想见了其中巨大的与。

  忍不住问她:“不觉得压力很大么?”她沉默,转过头,望着窗外说:“昨晚又一夜没睡着好。雨那么大,感觉很像地震那晚。心怦怦地跳。”

  但她瞬即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坚强表情:“因为地震,我的人生态度都改变了很多。我明白了在大自然面前,生命最可贵,所以好好活才是最重要的,赚钱是其次。我只想力所能及让自己做得更好。”

  和“可乐男孩”薛枭的那句“我要喝可乐”一样,被称为“娃娃”的郎铮在担架上敬的那个标准的军礼,也曾了无数人。

  如今,一年过去了,长高了足足10多厘米的郎铮,还是爱敬军礼,“天天喊着要当解放军”。郎铮的姥姥说,自从大地震之后,小郎铮就给自己定下了这个目标,长大要当一名和救他的叔叔一样的军人。

  走进郎铮新家所在的小区,我们立刻认出了迎面蹦来的这个男孩,郎铮牵着姥姥吴志琼的手,和9岁的表姐一起出来迎接我们了。刚过完4周岁生日的郎铮,看起来明显比一年前长大了一圈,才一走近,眼睛就滴溜溜地瞄上了我们手中的玩具。听说玩具是送给他的,小郎铮乐了,说完谢谢就接过玩具,非要自己拿,还兴奋地满小区疯跑,姥姥拉也拉不住。

  “孩子够淘的吧?”我们问姥姥。她笑笑说:“是够调皮的,在家没少,不过现在懂事多了。”正说着,我们已经来到单元门前,小郎铮第一个窜上了楼梯。“他这是给我们开灯去了!”吴志琼说。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暗了下来,只见小郎铮冲到楼梯灯按钮下面就跳着去够,按亮了一层就接着往上窜。

  “这孩子喜欢篮球,跳得也高。”吴志琼说起外孙的优点,满脸自豪。她说,地震以后,郎铮懂事了很多,“地震前上楼的时候都得人抱着,现在可不要抱了,跑得比谁都快!”她说,每天晚上接郎铮从幼儿园回来,刚开门进屋,郎铮就会跑到屋里,把拖鞋给外婆拿过来,还懂得给老人捶背捶腿。

  郎铮一家现在住的房子,是妈妈吴晓红的一个朋友免费借的,错层的三室一厅,很宽敞但几乎没什么家俱。平时,郎铮跟表姐都由外公外婆带着住在这里。吴志琼说,过几个月就会有新租客搬进来了,他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搬。她说,郎铮的表姐在附近上学,他们也不想搬得太远,但附近的房租不便宜,所以一直没找好。

  进了屋,郎铮就拆开玩具玩起来,拿着“冲锋枪”拖着我们玩杀敌游戏,还拿着一个大兵的公仔叫着“解放军、解放军”。吴志琼说:“这孩子现在天天嚷着要当解放军。”

  郎铮的爸爸郎洪东是北川小坝的副所长,1岁多,爸爸他“立正、”,不到两岁,小郎铮的就有模有样了。以前,郎铮特别爸爸,说长大了要和爸爸一样做,可现在,他说长大要做解放军,要像救自己的叔叔一样,做救人的解放军。

  说起现在上的部队幼儿园,吴志琼说,这可是小郎铮“钦点”的。本来在郎铮一家现在暂住的小区就有一个幼儿园,但是小郎铮就是不愿意上。后来家里人又带着他去了几家条件比较好的幼儿园,“里面有各种游乐设施,可他还是不愿意去。”直到有朋友推荐了一家部队所属的幼儿园,小郎铮才点头表示满意。“我最喜欢解放军叔叔了,在那个幼儿园里面可以天天看到解放军叔叔。”郎铮大声地说着。

  地震后很长一段时间,郎铮怕黑,怕一个人睡觉,但他现在不怕了,爸爸妈妈在北川上班,几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他也从不因此哭闹。

  吴志琼说,郎铮每次看到军人走过,就要去看看,然后喊着想看看救他的解放军叔叔。今年4月25日,小郎铮终于在成都军区驻渝某红军师装甲团里见到了救他的解放军叔叔李帅,把花了两周时间精心描画的8幅彩泥画送给了叔叔。在军营里,小郎铮看到了真步枪,爬上了真坦克,一切都让他兴奋不已,要当解放军的“志向”也更坚定了。

  吴志琼说,她现在担心的,就是孩子的伤会不会影响他将来参军。在地震中,郎铮左臂骨折,左手小指和无名指的指甲部分关节被截去。现在受损神经功能已基本恢复,但左臂还留下长长的两道疤痕。吴志琼微微锁起了眉头,一旁的小郎铮却笑得很灿烂。

  4月23日,成都金苹果棕南幼稚园风车一班的教室里围满了人,一个打扮成白雪公主的小女孩正和“小矮人”们快乐地舞蹈。这个女孩就是“512”地震中在父母身体的翼护下的宋馨懿,她在幼儿园里提前庆祝了自己4周岁的生日。

  幼稚园园长应岚说,舞蹈是小馨懿最喜欢的课,每次听到音乐声,她就会和着旋律舞蹈,红红的小脸蛋上那幸福的表情,能让每一个人的嘴角都泛起微笑。

  一年前的5月14日上午,在地震重灾区北川县城,救援人员在一处部分坍塌的二层商铺楼下,发现了一对年轻男女的尸体。他们手搭着手,身子向前扑着,像在拼命护着什么。这对夫妇,就是宋馨懿的父母,他们身下的这个小女孩仅仅3岁。

  地震发生时,他们正带着小馨懿去幼儿园,边一栋小楼突然平行移动过来,撞倒了馨懿的父母并压在他们身上。大连消防部队救援人员桑武说:“应该是小女孩的父母在最后一秒钟,用力把小女孩推了出去。否则,小姑娘不可能幸免于难。”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施救,小馨懿被抱了出来。解放军抬着担架,向大上飞奔。这时,总理正在北川县城外察看灾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急促地呼喊:“让开、让开”,几名战士抬着小馨懿从县城方向跑过来,总理和随行人员赶紧让到一边。这一幕,被记者抓拍到了。后来,这张“总理为小伤员让”的照片,成为这场灾难中最著名的照片之一,小馨懿也因此被很多人记住。

  嘱咐说:“孩子病情很重,一定要尽全力抢救。”但由于被压时间过长,小馨懿右腿三分之一已全部坏死,必须截肢才能保住生命。从此,小馨懿永远地告别了她的右腿。

  馨懿的幺爸(小叔)宋岗说,刚刚截肢的时候,馨懿总会问:“我的腿腿哪去了?”“你的腿以后还会长出来的。”宋岗只能这样回答。可馨懿还会追问:“我的腿腿什么时候回来呀?”宋岗说,每次这个时候他都觉得心酸。后来,馨懿在南京装上了假肢,渐渐走出了阴影,原来那个活泼坚强的女孩又回来了。

  4月初,小馨懿跟着幺爸宋岗,从绵阳搬到了成都,住在好心人提供的房子里,离幼稚园很近。刚刚进入这个成都最好的连锁幼稚园几天,开朗的馨懿就跟班上的孩子们都成了好朋友。

  幼稚园副园长应岚说,馨懿来之前,园方就与风车一班小朋友的家长进行了沟通,孩子们听说了班上要来这样一个特殊的小朋友后,私底下就商量好,要把馨懿当成自己最好的妹妹来照顾。他们都地和馨懿交朋友,不在馨懿面前讲爸爸妈妈的事,30个娃娃约定好,如果有小朋友提到了“爸爸妈妈”,另外的小朋友就立刻带着小馨懿去玩玩具。

  应岚说,由于装了假肢,馨懿走不太稳,有的时候会摔倒,但她从来不哭闹,而其他小朋友们都会围过去扶她,牵着她走。

  “馨懿是个特别快乐开朗的孩子,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腿不方便,就把自己当成一个被照顾的对象,”应岚说,她也懂得帮助别人,“比如玩厨房游戏的时候,小馨懿自己系好了围裙,就会去帮别人系,所以小朋友们也都很喜欢她。”

  我们来到馨懿的班上时,孩子们刚刚午睡起床,正准备吃点心。小馨懿主动地接下了发盘子、分水果的任务。应岚说,现在馨懿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而在未来的日子里,随着年龄地慢慢长大,她希望能让馨懿逐渐面对自己与其他孩子的不同,并且乐观地接受这种不同,更加健康地成长。(记者林/文 潘良干/摄)

  在见到陈光标,他正在为“512”重走地震灾区做着准备。桌上是厚厚的一刀红色信封,他抽出一张给我看:“这是打算过几天带去灾区发给大家的。”我取出里面的几张钱交还给他,告诉他,我想留一个信封做纪念。

  此刻,这个火热的信封就静静地躺在我面前的桌上。写着“为灾区人民解决困难,为党和分担重任;秉黄埔,继抗震斗志。”

  其实他在4月23日刚去过北川。那一天,他像慈父一般地与北川孩子们聊着天,随后变戏法般地散发起红包和糖果;他在北川集体掩埋点祭奠,以专业的眼光发现不够结实,当即决定出资寻找最好的石材重竖;他在北川中学门口停留,许多当地群众一眼即认出他,将他层层围住,连闻声赶来的都自称为是“标哥”的粉丝……

  地震后多少次地这样出现在那片土地上?他实在记不清了。他的江苏黄埔再生资源有限公司在南京,而这一年,连他自己都有些,究竟在南京呆的时间多还是在四川呆的时间多。

  他在成都的助手说,这么多年,他来四川,一开始是只往最穷的地方跑,“512”以后就一个劲儿地往灾区跑。四川那么多著名的景点,他几乎从来没有去过。他常常单枪匹马地赶来,然后马不停蹄地奔波在灾区各个角落。在这里,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去年“六一节”,他赶去给东汽小学、东汽幼儿园的小朋友发礼物。天真的孩子们说:“我要书包、我要文具盒、我要花裙子、我要房子……”陈光标噙着眼泪说:“你们的心愿我都会满足!”他记得这些诺言,所以他很忙碌很努力。这一年,他为灾区捐款捐物达数千万元。他的语录是:“抗震救灾,我是志愿者;灾区重建,我还是一名志愿者!“

  他还不停地游说着更多的人与他一起组成爱心接力。与他要好的几位企业家,如今也常常往灾区跑,他们半开玩笑地说,作为陈光标的朋友,不为灾区人民出点力,都不好意思了!春节时,他甚至发动了全中国130位企业家一起组成爱心团为灾区送去3300万元现金与价值近4000万元物资。“我希望通过我的行为可以影响更多企业家继续像地震发生之初一样关爱四川。在爱心大爆发之后,不要因为时间长了就忘记了四川,我们应该常常带着爱心而来。”

  对此,网民们评价,陈光标在灾区的行动意义远不仅仅在于张扬了其个人人格之魅,更重要的是,他立就了一面中国企业家担当社会责任的旗帜。称他是有有感情、心系灾区的企业家。

  很小心地问陈光标,你虽然不是灾民,但是你所目睹的经历的场景比一般灾民还多,你的心理没问题么?

  陈光标淡然一笑,答:“这么与你说吧,有好几个晚上,我救人救得实在太累了,就躺在废墟边睡下了,身边都是遇难者的遗体。我从来没有觉得怕过。他们就像是我的孩子,我的兄弟姐妹。”

  又问他,听你成都的朋友说,你借了奥迪吉普赶去救灾,结果负重过多,把车给压趴了,结果修了半年多,有这么回事吧?

  陈光标这回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呀,我们从北川出来,五座的车硬是塞了十个人,我抱着一个伤员,腿上还坐着一伤员,又不好走。那时尽想着救人了!”

  与他扯的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事,但是,都是他那些天奋战在地震带上的生动写照。昨天,他开始了他的重返地震带纪行。他要在四天内重走一遍那些曾经令他流泪、流血、流汗的线:从聚源中学到都江堰中医院再到都江堰幸福家园,从汉旺到东汽,从老北川到北川中学,从什邡到映秀再到汶川……这些都是地震最严重的地带,当时他带领60辆大型机械设备共挖出被埋人员6000多人,救活128人。

  他还清楚记得,他在聚源中学亲手救出2人,北川中学救出5人,北川曲山镇幼儿园救出1人,北川茶厂救出2人,北川宾馆救出1人,汶川百花小学救出1人。“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这次希望都能会上一面。”陈光标轻轻说道。

  这次,他带给灾区的礼物是2000台电脑。他还带来了200万元现金用以设立留守儿童和老人、孤残儿童基金。

  除此之外,陈光标还有一个计划。7月之后,一家他名下的公司将落户成都,预计可以解决大约千人就业,也将是他为四川灾区做捐赠的“定点企业”。陈光标地说:“我会将这家企业净利润的80%拿出来捐赠给灾区。”(记者何黎文/摄)

  要采访被称为“最牛志愿者”的陈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因为他的“牛”,而是因为他实在太忙了。每天给他打电话,他几乎都在不同的地方。但听说我们要进汶川,陈岩却执意送我们去,理由很简单,因为。

  从成都到汶川,不过100多公里,却是灾区中最难走的,山体时刻有垮塌的。而就是这条,陈岩在抗震救灾时连续走过7次。他自己是把我们送进汶川的最合适人选,“我只是耽误了一天时间,却了你们的安全”。就这样,我们与这位“最牛志愿者”共同度过了在灾区最难忘的33个小时。

  A:和彭露结婚,用我们的行动告诉所有人,“512”不会永远是一个痛苦的日子,“512”也是一个的日子。

  去年5月12日,大地震发生后,陈岩第一时间从成都赶赴灾区,先后辗转都江堰、汉旺、北川等地,连续奋战、成功救出29名生还者,被人们誉为“地震中救人最多的志愿者”。

  由于在抗震救灾过程中的突出表现,陈岩不仅成为了“十大中国赈灾志愿者”,还获得了由团中央、中国青年志愿者协会主办的第七届“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志愿者”称号,并被国家授予“全国抗震救灾模范”的荣誉,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章……陈岩说,这一年来,他已记不得到底拿了多少,曾经有一次在待了3天时间就领了8个杯,以致行李严重超重。但他却从来不曾把自己当作英雄,当作明星,他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志愿者,所有的项,是记录我的过去,不是我的理由。”

  陈岩曾经是成都一家公司的副总,每天睡到自然醒,到了公司就是在办公室听听汇报、看看方案,对市场作出判断,闲暇时就到茶楼,用笔记本上上网,或是和朋友喝茶聊天。一场地震将他的生活完全改变。

  今年37岁的陈岩有着丰富的救灾经验。早在当兵时,他就多次参与灾害救援。后来,云南丽江地震、1998年的特大洪水,他都以志愿者身份参与抢险救灾。“512”那天,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奔向了灾区。

  抗震救灾结束后,陈岩瘦了7公斤,脸上多了皱纹,头上添了白发。如今,陈岩有了一家新公司,却很少有时间到公司去看看,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为灾区奔波,而且他还多了一份新的工作——担任四川省应急志愿服务总队的副总队长,队里4800多名志愿者,时刻准备着为突发事件、自然灾害和各类公益活动服务。过着与一年前截然不同的生活,陈岩却一直“我还是原来的我”。他说:“我去抗震救灾不是为了出名,我也不会因为出了名就改变自己。”陈岩坚定地说,他从不曾利用所谓的“名声”为个人谋过一点利益,作为一名志愿者,他只做志愿者该做的事。

  去汶川的都是山,起初车并不多,陈岩把他的车开得如《头文字D》中的“秋名山车神”一般飞快,又窄又险的山,他竟然开到80码过弯,看我们惊魂不定,他却笑着说:“放心,没问题,抗震救灾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每回都这么开,惯了。”

  而进汶川的后半程我们却在堵车中度过。陈岩说,高速被震断后,唯一的这条通道因为塌方、泥石流,况非常差,“两辆大车一交汇,就能堵上好几个钟头”。堵车的时候,陈岩唱起了容中尔甲的《高原红》,讲起了他和彭露的爱情。

  彭露,是他在东汽中学救出的一个女孩马正弋的表姐。虽然马正弋最终没能救活,但陈岩和彭露却因为抗震救灾而相识、相爱,而后婚姻的。他和彭露的家现在安在德阳,陈岩说这是因为他救出来的孩子里有4个在德阳读书,为了方便照顾他们,他特地在德阳买了套二手房。“每个周末家里就特别热闹,因为孩子们都回来了。”陈岩说,在成都读书的“可乐男孩”薛枭放了假也常到他家住。

  他们选择在今年5月12日这天结婚的事被后,有人支持,有人质疑,有人不解。陈岩说,这是他和彭露一起作出的决定。彭露与去世的表妹马正弋感情很好,陈岩说,选择在“512”这天结婚,就是要用行动告诉妹妹,“姐夫会整个家庭的担子”!“512对我个人来说,也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我是在去年512以后走进人们视线的,我和彭露也是因为这场大灾走到一起,如今整个灾区正在重建家园,我想用我的爱情去诠释这种重建,这是心灵的重建!”陈岩说,他想用他们的爱情,让人们在这个充满悲情的日子看到幸福的一面。(记者林/文 潘良干/摄) (来源:钱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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