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当地基层看念斌案：疑罪从无不等于冤案 远未实现

　　22日早上九点半，在家复习司法考试的同事把福建高院对念斌案的判决截图发给我，她说“感觉不爱了”、“崩溃”、“感觉遭到了”。

　　平潭，中国东海上的一座小岛，因为两岸政策等各方面原因，多年来经济落后，交通不便。2009年我开始在岛上工作，每次进出岛都要等坐轮渡。2010年底，平潭第一座与相连的桥——海峡大桥才正式开通。

　　由于自己从事司法工作，没多久我便知道了“念斌投毒案”和新浪微博用户@我是念斌的姐姐，也知道了该案在法院内外的“热度”。

　　如今，在判决之外，念斌究竟有没有投毒，大概只有天知地知和凶手的知；而在微博上，则掀起了阵阵狂欢，似乎这是的胜利，的胜利。

　　对于公共事件的评论，特别是法律领域的评论，一些的用词还需要更加规范严谨才行。一些人也需要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法律素养，把基本的法律逻辑和法律概念弄清楚。比如，“疑罪从无”和“冤案”本身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根据“疑罪从无”原则判定的无罪案件并不一定就是事实上的“冤案”。因事实不清、不足而作出的无罪判决，和依法律认定被告人无罪而作出的判决完全是两码事。念斌案无罪判决的基础是不足、存疑，归根结底是因为机关在前期侦查过程中，侦查措施不到位，侦查技术不到位。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推背图全文讲，赵作海案、佘祥林案（“被害人”活着回来了）和念斌案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是，这样的无罪判决并不意味着该案就一定是冤案。“疑罪从无”只是法律上的无罪、上的无罪，而事实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疑罪从无”的判决并不意味着的胜利。因“疑罪从无”而作出的无罪判决，实现的只是程序上的，离实体还有一定的距离。至少真凶未到案之前，被害人的创伤并未抚平，对丁云虾一家而言，还远未实现。如果哪一天找到真正的投毒者，并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这才是的胜利。

　　当然，法院最终判决念斌无罪，这充分彰显了福建高院对法律制度的坚守，对的。判决无疑是中国法制史关于疑罪从无贯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推动着的进步，这种勇气值得赞扬，这种进步令人高兴，但判决本身仍然有许多需要深刻反思的地方。

　　念斌案判决的三个关键词是无罪、不负民事赔偿、国家赔偿。这其中出我国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制度的一大缺陷。民事诉讼应当遵循“优势”原则，即谁的更有利谁胜诉。而在我国“先刑后民”的附带民事诉讼制度下，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刑事案件的民事赔偿部分也依赖于刑事部分的判决结果，即有赖于刑事判决规则的“排除合理怀疑”，无形中提高了民事赔偿诉讼的标准，使其更加严格。因此，随着无罪判决的产生，民事赔偿诉权也随之消失。

　　跳出念斌案的讨论，回头我们再来看看疑罪从无的司法原则，其制度设计的初衷是让无罪之人免受司法追诉之虞，不让普通陷入冗长繁琐的刑事诉讼，是一般刑事犯罪对的侵害较之于国家司法机器对者的侵害，两害相权取其轻的结果。但如果让有罪之人都能够利用规则脱罪，那么这一刑诉原则就更应该引起反思。

　　在国外，明知他犯了罪，但却又找不到证明而当庭的案件很多，律政剧中也很多，大家习以为常；但在中国人的观念中，这样的情形我们还是难以接受的。现在的情况是，不管念斌是真的还是得了警方不足的便宜，总之他现在被法律判无罪了。

　　笔者最后想说的是，案件虽已判决，但追凶不应停止，对者一家的关怀也不应停止。你们知道念斌，却不知道俞攀俞悦，不知道丁云虾，因为她的声音太弱，没有和律师站在被害人一边，很少人关注过这个可怜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