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年4获死刑 念斌540万国家赔偿被驳回

　　原标题：最高法驳回念斌国家赔偿中青在线日电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卢义杰） 跌宕两年之后，念斌国家赔偿数额终回原点。记者获悉，最高赔偿委员会近日作出决定，驳回念

　　中青在线日电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卢义杰） 跌宕两年之后，念斌国家赔偿数额终回原点。记者获悉，最高赔偿委员会近日作出决定，驳回念斌的，认为福建省高级此前119万元国家赔偿决定并无不当。念斌申请已久的伤残赔偿金、医疗费等未获支持。

　　“律师大年三十拿到了决定书，但没敢给我们，担心我们过不好年。”念斌的姐姐念建兰说，为了让念斌尽快回归正常生活，期间的重要是摘掉其“犯罪嫌疑人”身份，并且获得合理的伤残赔偿及其他补偿，但二者均未如愿。

　　在近年备受关注的冤案者中，念斌是唯一此后又向最高法的。2006年7月，福建平潭澳前村发生中毒事件，念斌此后8年4次被判死刑，3次因不足发回重审。2014年8月，福建高院终审宣告念斌无罪。这一度被认为是“疑罪从无”的典型案例。

　　念建兰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从死亡线上的念斌，至今挣扎在贫困线上。她称，念家因曾借了上百万元债务，如今难以。念斌老家被砸、在外租房，本人因养病还无法正常工作。国家赔偿几乎成为念家还债及继续的唯一希望。

　　2015年，福建省两级法院均决定赔偿念斌119万元。念斌不服，随后向最高法、索赔540万元，并于2016年2月获立案。

　　“119万元赔偿确实难以解决实际困难。”念建兰说，两级法院仅支持了64万元损害赔偿金、55万元损害抚慰金，没有支持伤残赔偿、医疗费等赔偿项目，尚不够债务，更不用说治疗伤残、恢复正常生活所面临的经济压力。

　　在念建兰看来，此番的540万元索赔并非“漫天要价”。它包括伤残赔偿金、被扶养人生活费104.758万元，医疗费、后续治疗费、误工费100万元，最后一部分是“协商其他赔偿事项”，如为的借款及损失、孩子及人的生活、专家论证费用等等，至少340万元。

　　事实上，赔偿不是念斌唯一的，“摘帽”同样让念家重视。公开报道显示，念斌被判无罪9天后，福建再次将他列入“犯罪嫌疑人”，其出入境随之受到。律师认为，念斌已被宣告无罪，在无新的情况下，警方不能再把他列为犯罪嫌疑人。这也被念家视为阻碍念斌回归正常生活的最大障碍。

　　此后，念斌提起行政诉讼，请求判令福州市出入境管理部门限期为其办理出入境手续，福州市两级法院均予以驳回。有趣的是，念斌如今依然是犯罪嫌疑人，但两年半来未被采取强制措施。

　　念建兰向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年，最高法非常重视念斌的，与福建有关、司法机关做了多次协商工作，“念斌反复请求最高法协调解决摘掉犯罪嫌疑人帽子的问题。有关部门先是同意10年内解决，我们要求在两年内解决，但对方不同意，最后没有达成一致”。

　　念斌申请许久的100万元“医疗费、后续治疗费、误工费”及104万元“伤残赔偿金、被扶养人生活费”仍未获支持。至于理由，最高法赔偿委员会决定书称，我国实行赔偿原则，赔偿义务机关、赔偿项目等必须严格依法确定，福州中院的是念斌的权，而非生命健康权，故应支付的是赔偿金，而非前述项目。

　　按照国家赔偿法的，只有在生命健康权的前提下，才能产生念斌所申请的医疗费、后续治疗费、误工费等赔偿；只有造成残疾，才会产生赔偿残疾赔偿金、被扶养人生活费的问题。

　　在念建兰看来，念斌的生命健康权显然受到侵害。她向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提供的司法鉴定报告显示，念斌左下肢肌力下降、八级伤残，且与“2006年至2014年期间被使用工字型手铐、进行”之间存在直接关系。该报告由代斌案的大禹律师事务所单方委托。

　　最高法赔偿委员会在决定书中认为，念斌如认为所违法使用警械造成自己身体，赔偿义务机关应当为主管该所的机关，而非福州中院；另外，是否使用及如何使用械具，也民法院裁判内容。因此，要求法院承担健康损害赔偿责任“法律依据不足”。

　　“法院说与他们没关系，机关也不认为是他们造成的。”念建兰说，2017年1月9日，福建省作出了刑事赔偿复议决定书，称查明念斌在福州市第一所期间，所均依法及时对念斌加戴、解除制式械具，械具使用合理，确保不会影响其正常直立行走、肢体活动等等。

　　该复议决定书还称，念斌入所及期间，未发现且念斌本人未反映因上械具导致健康受损，离所体检也显示身体未发现异常，“赔偿申请人反映因加戴械具导致腰椎、前列腺严重损害、神经坏死等情况没有依据”。

　　对于这些说法，此前，大学、中国大学等高校多名法律学者曾出具法律意见认为，福州中院是适格的赔偿义务机关。学者称，该院4次错判导致念斌被戴上死刑犯须加戴的，故二者存在关系。念建兰则认为，如今八级伤残却无人赔偿，有法院、相互推诿之嫌。

　　另一部分未获支持的是费用，包括“的借款及损失、孩子及人的生活、专家论证费用”等等，合计约340万元。

　　念建兰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复查期间，最高法曾组织协商，福建有关部门一度同意在119万元之外另补偿100余万元，但在去除念斌犯罪嫌疑人身份等问题上，念斌与有关部门产生了分歧，“最终，这笔100余万元没有给了”。

　　作为未明确列入法律的费用，“各方未达成一见”的结果足以让它成为泡影。最高法决定书载明，该费用并非赔偿项目，念斌对此亦有明确认识。在案件处理过程中，赔偿委员会从妥善处理赔偿纠纷、切实人权益、帮助人尽快回归社会的角度出发，对有关各方要求进行协商，但最终各方未能达成一见，故该院赔偿委员会依法作出决定也就是不予赔偿。

　　“协商完，对方说不给，法院就判不给了。”念建兰对此失望，“如果不是因为这起错案，我们家会发生费用？会产生律师费用？会老家被砸？念斌会八年，带回一身伤病？这一切难道是我们家为了彼此安排的一场游戏？”

　　类似情况早已被学者诟病。据《法制晚报》报道，中国大学副校长马怀德曾公开表示，国家赔偿法的赔偿是损害赔偿，而非实际损害赔偿，“并不是说你有多少损失就能获得多少赔偿，也不是所有的损失都能得到赔偿。”

　　马怀德认为，未来，国家赔偿法应该合理赔偿原则，不能仅赔偿而忽略了合，有些已经造成的损失，虽然没有进入赔偿的范围，但是不赔偿显然是不合理的，如费、律师费等；此外还应有利于人原则，“因为国家赔偿对于人而言是百分之百的损失，在赔偿有争议的情况下，应该从有利于人角度考虑。”

　　事实上，2016年年初向最高法之后，念斌几乎一年未再接受采访。他称这是希望给有关部门完善、讨论的时间，这是他“对这个社会和帮助过我的人们最善意的回馈”。

　　“119万元的赔偿数额是九牛一毛。说真的，心累了，人生最好的年华被毁了。”念建兰觉得有些无力：在司法错判之后，她依然像当年解救弟弟一样，继续奔波在反映问题的道上。如今，最高法已有终局决定，面对伤病弟弟及破碎的家庭，她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希望念斌能尽快恢复正常生活，希望冤案者回归社会后的救助、追责制度能够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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